【盾冬】朋友

非HE,這是一個愛來的太快,覺悟卻來的太晚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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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我4歲,坐在你家客廳階梯發呆。
幾個上了年紀的女人,在簡陋的房間內外進進出出,拿水盆的拿水盆,拿剪刀的拿剪刀,Rebecca念了幾句趕我回家,但隨即就沒有人再注意到我了。


我可以清楚聽到Barnes太太淒厲的嘶吼聲。
我不該在那裡,可是我就一直坐在門外,等你。
你是在月圓的那天出生。 

你7歲的時候,白嫩的小臉,眼珠子靈動,人見人愛,Barnes先生跟Barnes太太忙著經營雜貨舖,幾乎沒時間陪你。

你第ㄧ天上小學,是我帶你去的,我已是五年級生了,趾高氣揚的抓著你的小手。我們經過了一個公園,前面一對白髮的老夫妻攜手痀僂的走著,你稚氣的指向前方:"Steve,我們以後老了也要牽著手走。"

我微笑:"Bucky,不行。"

你的小臉怔了怔:"我們現在不是牽著手麼?"

我說:"因為你還小,才能牽手,等到你長大了就不能牽了。"

"為什麼?"

"因為我們都是男人,Bucky,男人跟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。"

"喔。"

你似懂非懂,隨即注意力被一隻地上的甲蟲吸引了去,你跳著笑著,彎彎的眼睛,像上弦月一樣甜蜜。 

你17歲的時候,原本肉嘟嘟的身體漸漸長高長結實,青春像沐浴在晨露的玫瑰一般綻放著,俊美的笑靨像徐徐的微風照拂著周圍,女孩兒們都知道可愛迷人的Barnes小少爺。


下了課,我一如往常在校門口等你,也ㄧ如往常看著那群甜美的女孩兒們圍繞著你,像蜜蜂圍著花蜜。好不容易你應付完了所有人走了過來。


"女孩兒們都喜歡你,Bucky。"我笑了笑。

"我倒覺得她們眼光不好,Steve。"你又大又水亮的眸子像半月一樣,認真的說,"要是我就喜歡你。"

"別胡說。"

你沒再說話。我一如往常的接過你的書包,我高了你那麼一點兒,力氣也比你大上許多。


你並沒有完成高中的學業,決定隻身離開紐約入伍鹽城空軍基地接受訓練,你從沒離過家,我很擔心你,其實更多的是不捨。


"Bucky,你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呢?"我ㄧ臉不贊同。

"Steve,我想跟你一樣強壯、正直,我要追隨你,和你一起從軍。"

見我深鎖的眉頭還是沒有鬆開,你趕忙露出安撫討好的巴基式笑容,你知道每次你這麼ㄧ笑我就沒輒了。


看到你溢滿期待的倔強的臉,我不再多說。Bucky,你總是想證明自己,你不知道在我心裡你已經太過美好,我常常希望你沒那麼好,我才能放下你一些。

我什麼情緒都沒有表現,看著你轉身離去的背影,我睜大雙眼,只是霧迅速淹沒那個畫面,看不清。 


你22歲的時候,我到了鹽城找你,在一個小酒吧中對飲。

酒酣耳熱,你慢慢醉了,在昏暗的燈光中你灰綠色的眼睛好似清醒又好似迷濛,你拉著我盡情的跳舞,大聲的唱歌,ㄧ首沒聽過的曲兒。你天生就是一個發光體,不管到哪兒都是,但此刻的你看著我的眼神是這麼專注、這麼心無旁騖,我們彷彿站在舞台聚光燈下的兩個演員,演著一齣不知結局的戲。


"Bucky,"不知道為什麼,我覺得自己需要一些勇氣.。"我這次來找你,是要告訴你一個消息。"

"什麼消息?"

"我跟Peggy Carter 訂婚了。"

你果真安靜下來了,眼睛ㄧ瞬也不瞬的盯著我。


"Steve,太好了,她是個好女孩,我真為你高興。"你倒滿手中的酒,"我們今天要盡情的喝、痛快的喝!Steve,"你高高舉杯,酒杯碰撞出清脆的ㄧ聲。"致愛情!"


那夜,你越喝越多,說了越來越多混話,你爛醉如泥,吐的一塌糊塗,你眼角淌出了淚,顫抖的嘴角像下弦月一樣。畫面翻飛旋轉成了巨大的渦輪,終將煙滅殆盡。


過了三個月,有一夜的月亮完全隱沒,我立刻撥了電話找你。對方接了,是你的長官。你在受訓時跌落了山谷。從小你去哪兒都會跟我說,這次卻一聲不響地,連一聲告別也沒有。我安靜地掛斷電話。


你好任性,留我一個人,我從沒開口說過的話,以後也沒有機會說了。我一滴淚也沒流,只是一部份的生命,隨著你的離去枯萎凋零,最終被凜風埋葬在斑駁的回憶裡。 


現在,我結婚了。Peggy在我抬頭仰望月亮時,總是從我身後抱住我,

"你要愛我,像你愛月亮一樣。"


就讓我任性一次。每個人心中,都藏著一個秘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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